莫罔。

写故事的人。
可能是年更,慎关。但我很开心你来找我玩。

《伥》(一)(已修重发)

/忘羡/微薛晓/魏无羡虎妖设定/

*注释①:伥,取自成语“为虎作伥”,具体的设定文中会逐渐出现,此处暂不做解释。
*注释②:於菟,音污徒,楚人称虎为於菟。此处借指虎妖,不为什么,因为我帅。
*说不改情节是屁话。情节微修。

 


已近黄昏,树林中残留着的一丝白天时的余热裹挟在风里,绕过枝杈,沿着尖端孤零零的黄叶叶脉滑下,在火把周围大肆狂欢着。火焰挣扎着抵抗夜风的撕扯,映照着持火把的白衣少年清秀端庄的脸庞。

 
周围一行人身着同样的装束,千篇一律的素色长袍,一手握着火把,一手持剑,谨慎地在这片静谧的诡异的树林中四处搜查 。

 
众人脚下枯干的落叶被踩出清脆的响声,没人打算掩饰自己的脚步声——或者说——他们正期待着什么东西被他们给吸引过来。

 
兴许是应了他们的期待,一阵疾风将枝干上仍苟且留存着的几片枯叶卷起,几个人只听得几乎是贴着耳边来的什么东西“呼”地一下经过了,奄奄一息的火把终于在摇曳中顿失了踪迹。

 
借着太阳最后施舍在大地上的光亮,他们看到一只壮硕的於菟横在身前,棕黄色条纹相间形成皮肤上的沟壑。它正面朝着这群人,双目中不知是各种感情,突然一声雄浑的怒吼撼动天地,重鼓一般直敲击在人的天灵盖上。

 
众人被这一声咆哮逼得后退几步——它太大了!

 
谁都没有料想到会来的这么快,这一个分队里没几个人真正遇到过於菟,多从残存的古书以及各人的传闻中略知一二,然而此时正面的接触竟在气势上先落了下风,修习了数十年的剑法仿佛根本都派不上用场。有几个怪叫了一声,丢下剑落荒而逃;少数几个还拿得住剑的颤颤巍巍地对准面前的於菟,却也被吓的步步后退。

 
“二少爷……”

 
有人出声叫了句那个为首的少年,他是他们能够坚持留在这里而不是狼狈逃跑的倚仗,等候着他发号施令。

 
他的手心渗出了一点汗,估计了一下此番的胜算,权宜之下开口道:“去通知叔父,我留在这同它周旋。”

 
他们还想说什么,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,留在这里无济于事,大概只有那位少年是最有把握能同那妖物抗衡的人。几人纷纷后退了几步,退出危险的区域后各道了句“保重”这才拔腿就跑。

 
留下的少年将明晃晃的长剑拦在身前,同对面深邃的眼睛对视着。

 
然而它有点不太对劲。

 
方才浑身散发着的戾气不知不觉已经消失掉了,它的眼中藏着一丝惊慌,像是碰上了始料未及的状况后的无措与焦灼。

 
它没有动,少年也不敢轻举妄动,这样的局面最好能僵持到另一批人的到来,那样的话这只於菟真的无路可逃了。

 
远处传来灌木丛被人从中间分开而相互摩擦发出的“沙沙”声,在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。

 
两只兽耳警觉地竖起来,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。少年有些惊愕,不知道有什么将要发生,所幸平日里的训练让他临战时仍能保持良好的心理素质,站在原地竭力地保持冷静,拇指在剑柄上时刻警戒地摸索着。

 
那阵响声突然在更近的地方出现,几乎是同时,面前的於菟后腿一发力,猛地朝他扑过来,他还未来得及作出什么防备动作,长剑便从因被於菟毛茸茸的爪子压在地上而脱力的右手中掉落。

 
  
他对这里的最后一点记忆是於菟的血盆大口,和那分立于口腔前方两侧、锋利骇人的尖牙。

 
死定了。
 
 
 
 
蓝忘机是在一块大石头上醒过来的。

 
衣冠规整,没有一处破损,护身的长剑也好好的背在身上,像是什么也没有经历过。

 
原来人死后,鬼魂是会保持生前完整的形象么?没有人告诉过他,因为鬼魂同人类是存在于两个世界的不同形态,死去会如何,没有鬼魂再有能力去告诉活着的人,否则这一场死亡何异于人人趋之若鹜的另一个世界里的重生。

 
但蓝忘机知道的确凿,因为他死了。死在了原本要捕杀的对象口中,没能撑到蓝启仁一列人的到来。

 
后来怎么样了?叔父将那只於菟制服了么?

 
他不知道,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处:这是一个山洞,外面正对着的是葳蕤林木,蓊蓊郁郁,有光线从几片叶的中间投射下来,在洞口略微潮湿的苔面上形成零零星星的破碎光斑。

 
从没见过这个地方。蓝忘机心里隐隐有些令人不太舒服的预感,这不是黄泉路,更不是奈何桥。

 
他扶着石台站起来,一声口哨从头顶上方顺着光线滑下,在他的面前戛然而止。

 
“醒了?”

 
蓝忘机循声抬头,一只黑色的靴子从树枝中间垂下来,靴子的主人屈着的另一只脚搭在树枝上,撑着两边的枝干低头看他,身后是葱茏的树冠,枝叶掩映着的笑容带上了木叶清新的意味。

 
“你是何人。”蓝忘机后退一步,把手压在剑柄上警惕地看着树上的黑衣男子,这颜色很容易使人感觉到来者不善。

 
上面那人听闻这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询问的话语,不禁轻笑出声。偏偏俯了身子去打量了树的高度以及地面上的安全性,看起来像是被意料之外的高度惊了似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,他爬上去的时候可没想到有这么高。没有犹豫太久,他双手交替着去抓邻近的粗枝、或是扶在另一边的树干上,费了点力气便跳下来了,还伴随着喉中自然而然发出的一声“嘿”。

 
站定了,他拍拍手掌把掌心里沾上的尘土拍掉,道:“小少爷,不会真的不记得我了吧?”

 
蓝忘机顿了顿,这个久违的语气,在这将近十年的光阴里他在也没听到过。那个在记忆深处最久远的名字在他脑海里渐渐明晰,他一时错愕,竟说不出话来。

  
面前的故人对于久别重逢的旧友有着太过的热情,他伸了手像是要在蓝忘机肩上拍一下,却被蓝忘机偏了身子躲过。那只手在半空中没了支撑,愣愣地杵在那儿。

 
“……别碰我。”

 
那人手足无措,眼中带着诧异的神色,倒映着蓝忘机冷漠决绝的身影和视野中逐渐失力下垂的右手。

 
“请不要靠近我,魏无羡。”

 
魏无羡尴尬的笑笑,唇角僵硬得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。

 
“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啊。”

 
蓝忘机不做声,偏过目光不去看魏无羡神色里的感伤。

 
“那我走啦。”他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,不待蓝忘机回话便转过了身,他知道以蓝忘机的性格不会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——事实也的确如此。他就这么一直往林子的深处走去了,没有回过头,也没有人来挽留。

 
魏无羡坐在更高的树上晃着两只腿,像是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孩童。他仰着头,刺眼的阳光在稀疏的林叶中间毫无遮挡的直投往他的脸庞,镀上一层灿烂的淡金色。魏无羡抬手挡了挡脸,过于强烈的光线让他感到眼睛有些干涩。

 
如果要说起来,他和蓝忘机的分别也有将近十年了。

 
十年啊……他还在记恨我么?

 
魏无羡闭上了眼睛,环抱着胸斜靠在粗壮的树干上,任凭光影在脸上肆虐。
天气很好,如初见时那般明媚。魏无羡笑了笑。

 

 
 
 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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